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12节

    居然还有第四位阿姨在他卧室里。
    她从房内走出,与舒栗打个照面,笑一笑,又看向少爷:“小老板欸,我是真没看到那个耳塞,床上床下整个房间都找过了。”
    她的称呼差点让舒栗笑出声音来。
    沙发上的男生忽然就抓狂了,同她理论:“怎么可能,总不会是我睡着的时候吃了吧。”
    阿姨露出“真有可能”的为难脸色。
    舒栗见他今日情绪不佳,决定将笑话他偷偷抽签的事延后。
    她打声招呼就去捉狗。
    今天家里热闹,饽饽更加人来疯,新奇地拱咬其中一位保洁阿姨的拖把,阿姨连连避让,小狗穷追不舍。
    舒栗把它从地面拔起,不容许它再捣乱。
    正欲挟狗出门,舒栗瞥瞥无所事事又面色晦暗的男生,停步回来,叫他:“哎。”
    他扬脸,不作声,但他眼睛真是蛮大,会说话:干嘛?
    足以脑补出有声版。
    带着一股子欠扁的不耐烦。
    唯男子与小人难养。舒栗把话说完:“要不要下去走走?”
    她环顾四周,家中人来人往,显得这位年轻山大王有点无处安放。阿姨们可能一时半会也无法完工,不如出去避避,透气的同时没准还能跟饽饽增进主宠情谊。
    不过她也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。
    少爷连垃圾都懒得提下楼,遑论提上自己。
    男生闻言,倏地露出那种颇为眼熟的审度之色——最近三天常在他脸上出现。
    末了,他启唇:“下去做什么?”
    舒栗说:“饽饽回来后,你还没遛过它吧?”
    “那又怎样?”
    “家里这么多人,你不会不自在吗?”舒栗左右看看。
    男生跟着东张西望:“好像你在我比较不自在。”
    “哦,”舒栗皮笑肉不笑,弯弯嘴角:“再见。”
    走出去没几步,她被唤住。
    舒栗眼皮一跳,什么鸟人啊,为什么还叫她小树口袋啊。
    瘦高的男生晃来她身边,开柜找鞋。舒栗跟着看一眼,不由怔愣。
    坦白讲,她有点被炫到。
    原来这不只是玄关收纳处,还是实体版得物。
    男生随意拎出一双黑白款的低帮板鞋,丢到地面,左右蹬上。
    舒栗扯掉鞋套,看看他,没忙着开门。
    他低头扫过来,四目相对少刻,他奇怪地催促:“不走么?”
    舒栗不可思议地打量:“你确定要穿着你的绿短袖下楼?”
    第10章 第十颗板栗捡屎行家
    再从卧室出来,迟知雨已穿上外套,款式相当简单的连帽棉服,深到近黑的蓝,右胸口缀有醒目的双g标志。
    舒栗诧异于他对气候的迟钝:“你多久没出门了?”
    他将拉链扯至最顶端,几乎盖过下巴:“不记得。”
    舒栗评价:“那你肯定错过了很多。”
    迟知雨眉微挑,不以为然:“不觉得。”
    舒栗言之凿凿:“你信吗,走出去就一定有收获。”
    “不信。”
    “爱信不信。”
    在玄关耽误太久,饽饽在舒栗怀里急不可耐地拱背,她忙哄慰两句,抱着它出门。
    迟知雨抬脚跟上。
    走出电梯,舒栗将饽饽放回地面。
    正要伸长p绳,她停下动作,斜一眼身侧信步自若的男生,递出拉手:“你要不要试着遛遛看?”
    男生双手抄在兜里,前后扑棱两下胳膊肘,示意自己“没手”,爱莫能助。
    舒栗:“……”
    她唰一下缩回手。
    迟知雨瞥了眼女生吃瘪的后脑勺,偷勾一下唇角。
    走出大楼,冽冽晨风扑面而来,饽饽的绒毛被气流吹向同一边。
    男生的刘海也是,额头展露无遗。
    他低而快地咕哝一句,听不太清,但舒栗猜他应该是在感叹室外的低温。
    “冷吧?”还不快感谢她,好心提醒他天寒添衣。
    讨人厌的腔调从侧上方传来:“感冒了医药费由你报销。”
    舒栗当即撇清关系:“我可没逼着你下楼,谁选择谁负责。”
    迟知雨轻吸一下鼻头:“放心吧,我身强体壮。”
    flag立得很快,倒得更快。
    话音刚落,男生打了个喷嚏。
    舒栗嗤笑一声,紧急遏住。
    但男生捉住她的讥诮,抿抿双唇,不快问:“笑什么,你从来不打喷嚏?”
    “那倒没有,”舒
    栗否认:“只是从来没在说自己身强体壮后一秒就打喷嚏。”
    迟知雨偏过头来解惑:“打喷嚏的原理懂么,环境冷热交替刺激三叉神经,血管收缩,就会打喷嚏。”
    舒栗作恍然大悟状,怪声怪气:“噢——受教了。”
    哇……
    这女生。
    迟知雨闭唇不语。
    两人再无对话行至门外。他间或观察舒栗,她不时跟狗交流,提醒它慢一点或快一些,再配合缩短或拉长p绳,以到达人犬并行的效果。但她也不需要它完全服从,有叶片起落飞旋在园圃小径,狗被引诱,试图追上,她会放任它狂奔,最后双双停下喘气,等他不紧不慢靠过去。
    “你能不能走快点?”
    迟知雨吐出两个字:“不能。”
    “我赶时间。”她又牵着狗跑远,奔向长堤枯柳,湖光泛滥的画境。
    搬来云庭后,迟知雨几乎没在近处看过镜湖。他是土生土长杭城人,幼时没少泛舟湖上,一有亲朋到访,母亲就会包船携眷游览,而他常被带去充当排面,同行的还有姐姐。每当迟润青坐于船头熟练地弹奏琵琶,笑迎赞美和喝彩,他都龟在长椅犄角,无所适从地玩手指和心算。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给我鼓掌?”一曲停,迟润青的投影罩住他。
    他抬头看姐姐,像只抗拒营业的小海豹那样敷衍拍动两下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带着饽饽一顿猛冲,舒栗才想起今天还多了个人。她勒绳掉头,发现男生驻足湖边。
    他胳膊搭着阑干,遥望水波出神。兴许是身高,兴许是长相,他似乎比他人像素都要高上一大截,一眼即可识别。
    “早上的镜湖很漂亮吧?”迟知雨的发呆被响指打断。
    不知何时,头也不回的女生和小狗返回他身边。
    他垂眼看她。拼力奔跑的关系,女生仍在呵喘,两颊也因升温晕出天然的脂色。
    他回答:“就那样吧。”
    “什么啊——”她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复,就像以前的迟润青,她对五湖四海的景观也有十倍滤镜,每当他反馈平平,她会出现类似反应,并固执己见:“明明很好看。”
    迟知雨奇怪:“每天不都这样么?”
    女生纠正:“明明每天都不一样。”
    “哪里不一样?”
    舒栗愣住。
    她有点被难到,昨天是晴天,今天也是晴天,柳树尚未抽芽,往来人烟也过目即忘,湖水是迭动的银色丝缎,水鸟品类无差,只是刷新地点随机变更罢了。
    好像是没什么明显变化。
    舒栗的视线从凫水鸳鸯逛回男生侧脸。倏而灵光乍现,给出一个自认刁钻且无懈可击的回答:“今天多了个帅哥在看她。”
    迟知雨微怔,随即溢出哼笑,“你是变态吧?”
    “你才是变态吧,”舒栗气不打一处来:“夸你还要挨骂。”
    “事实不算夸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天,你知道帅哥最好的状态是什么吗?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帅而不自知。”
    “怎么可能‘帅而不自知’?”